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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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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,行事还不及姑娘家方便。似傅家这等门第,被无数双眼睛盯着,老夫人又格外看重名声,规矩便愈发重,攸桐那日的行径在傅老夫人看来,便是市井妇人般轻浮,不够贵重端庄。

    在傅煜看来,既盯着傅家女眷的身份,也不能破例出格行事。

    遂道:「你若真想去,我叫人陪着。去之前,跟祖母说一声。」

    攸桐垂眸,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,道:「好。」

    顿了片刻,才道:「看啊,少夫人身份贵重,见个人却这么难。」

    ——哪怕她有分寸,不会有半点越矩,仍需禀明长辈,得了允准后再由一堆人盯着。若不如此,被谁瞧见,像苏若兰般谗言挑唆,等待她的便是责备。有时候,地位尊荣的老夫人瞧不上的市井妇人,其实比她自由得多。

    但这些话没法说。

    身在高门贵府,享受了那份尊荣,就得守着规矩、摆足端庄守礼的架子,鱼和熊掌不可兼得,她懂。能容她掂量选择的,唯有取舍而已。

    攸桐在心底里嘆了口气。

    傅煜虽是武将,毕竟是出身高门,打从裹进襁褓起,便在规矩里长大。傅老夫人和田氏、沈氏以身作则、言传身教,潜移默化中,那些东西印在脑海,融入骨髓,早已习以为常,轻易哪能察觉出不妥?

    他只觉攸桐这感嘆着实孩子气,隻付之一笑。

    「我知道了。」他颔首。

    攸桐抬眉,试探道:「那夫君打算……」

    「容我考虑。」

    这当然是不能逼的,尤其傅煜这种重权在握、生杀予夺之人,攸桐识趣地没再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南楼毕竟是傅煜的地盘,他想留宿,没人能拦着。

    是以当傅煜从望云楼回来,径直入屋,到内室沐浴时,攸桐只能任他进去,免得用力过猛,举止略有偏差,叫他哪里觉得不爽快,连大事都搅黄。好在傅煜沐浴后,便去侧间翻书看,攸桐瞅准时机,早早爬到榻上,睡死过去。

    待傅煜将一卷书翻完,夜已极深,丫鬟们都退到外间候命,唯有周姑坐在侧间门口的椅子里做针綫,顺道盯着烛火,剪剪灯花。

    夜深漏静,唯有风动竹梢,微微作响。

    傅煜揉了揉眉心,掩卷搁下。

    周姑虽埋头做针綫,却像是头顶长着眼睛,当即站起身道:「将军要歇了吗?」

    傅煜靠在椅背,幷未动身,片刻后才道:「周姑。」

    周姑是田氏身边的仆妇,看着傅煜长大的,幼时也曾抱着襁褓里的他,悉心照料。如今傅煜年轻有为、重权在握,她虽敬着是主子不敢有半点越矩,心底里却也拿他当半个孩子看待,诸事妥帖。

    见傅煜眉心皱着,便道:「将军有事吩咐吗?」

    「少夫人——」傅煜顿了下,睁眼直起身,问道:「你觉得她为人如何?」

    周姑似有点意外,却仍垂眉道:「少夫人名门毓秀,不止貌美,性情温婉和气,心底也善良,待咱们这些做吓人的十分和善。不瞒将军,先前南楼里太安静,大家也都守着本分甚少喧闹,少夫人来后,倒热闹了许多。将军回京时,大家也很想念她。」

    「你瞧着,她嫁到这里舒心吗?」

    这问题却有点棘手了。

    周姑一时不敢擅言。

    傅煜便道:「你是母亲跟前的人,但说无妨。」

    已故的田氏在傅煜父子心中是何等分量,周姑一清二楚——傅德清年才四十许,也算壮年,却在丧妻后不曾另娶,待田氏旧日的仆从格外宽厚,傅煜虽性情高傲鼻孔朝天,到南楼对她也颇带几分客气。

    他既要听实话,周姑便也没隐瞒。

    「少夫人初来时,过得不算舒心。将军公事忙碌,甚少登门,那时候苏若兰也在,院里的丫鬟也有不服气的,被她挑唆着懒怠。寿安堂里纵容,奴婢拿苏姑娘无法,少夫人年少,又无人撑腰,着实受了许多委屈,奴婢都看在眼里。」

    傅煜颔首,默了片刻,又道:「如今呢?」

    「如今总算好些了。不过少夫人性情烂漫,奴婢觉得,将军不必过分苛求。」

    屋里片刻安静,傅煜起身时,桌上火苗轻晃。

    「知道了。往后你多照看她些,她爱做什么,儘量帮衬。有劳了。」

    说罢,自回内间去歇息。

    周姑也不敢跟进去,隻将灯烛熄了,放下帘帐,而后回厢房睡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春夜漫长,屋里虽撤了火盆,锦被仍是冬夜用的。

    攸桐昨晚睡得早,半夜里觉得身上热,睡梦里便想踢被子,谁知那会儿正逢浅眠,手脚一动弹,便即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身上果然热得很,像是抱着汤婆子似的。

    她朦胧中翻身,察觉后背被兜着,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,旋即便稍稍清醒。

    睁开眼睛,昏暗罗帐里,入目便是傅煜的胸膛。

    靠近脖颈的两粒扣子鬆了,露出脖颈和里头的肌肉,她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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